紅鼻子醫生日記——
我們在空氣中搭起一座橋
📅2022/02/17 🔴小丑醫生:Polo
小丑醫生帶著微笑前行東台灣
星期三的傍晚,結束了在臺南的工作,開著車從西岸南下,繞過山脈的尾端轉彎向上,在導航地圖上畫出一個大大的微笑。三個小時又十分鐘的車程後,下了車,背著樂器和行李(有小丑的道具、服裝和換洗衣物),一抬頭,心情跟著萬里無雲的星空一起開闊了起來。
隔天一早剛踏進臺東馬偕醫院大門,便感受到跟一般醫院迥異的氛圍,不論是醫護還是社工、行政人員,像是沒有社交泡泡,給人沒有距離的真誠和直接,參雜著生氣勃勃充滿朝氣又親切的招呼聲。
因為是混合病房,當天住院的孩子並不多,社工帶我們了解當天的孩子和病情的狀況後,我化好Polo的粗眉毛和臉頰的點點、穿上服裝背著吉他、帶氣紅鼻子,跟著夥伴暖身出發了。那天遇見的孩子,大都比較羞澀與退縮,或許小丑醫生這樣繽紛的服裝和奇特的行為,在東部、在充滿白色地板白色天花板和白色牆面的病房中鮮少出現。
不確定的試探中遊玩建立關係
「獅子」咪咪、「水手」Polo和戴著護目鏡的阿嗚,三個小丑醫生吵吵鬧鬧地在走廊遊行、三個輕輕靠近小朋友的小丑醫生。一位叫做小貞(化名)的小女孩好奇地看著咪咪,當阿嗚正要介紹Polo時,小貞對高大的Polo露出有點退縮和害怕的反應,咪咪和阿嗚趕緊要Polo小心一點別嚇到小貞。Polo便放慢動作輕輕地靠近,但因為動作太慢,竟然不小心產生了睡意。「Polo睡著了,我們一起把他叫醒」,咪咪對小貞這樣說。於是三人一起合作叫醒Polo,「嗨!小貞,我是Po……」(睡著),「Polo醒來!」小貞一次比一次更開心地叫醒Polo,空氣中的不確定、試探,漸漸轉變成興奮和對於小丑反應的期待。睡著、叫醒、睡著、叫醒,Polo終於成功地完成自我介紹,也跟小貞變成了朋友。
我們空氣中搭起了一座橋樑
穿著黑白點點裙子手拿著點點板夾的社工宜頻,領著三個小丑醫生穿過長廊、通過一層一層的自動門,來到PICU(加護病房)。有別於其他樓層,這裡像是平靜無風的湖面一樣安靜。我們遇見了一位老朋友阿譁(化名),阿譁病發至今,從一個小小朋友到了接近青少年的年紀,一直都在床上躺著,青春的靈魂被困在失去機能的身體中,無法用肢體或是語言表達和回應。
我們套上隔離衣,把吉他背在外頭,手握著沙鈴,進到了隔離室中。我們圍在阿譁的床邊,光線是明亮的,空間是狹窄的。咪咪輕輕地說聲「嗨,阿譁我們來了」,我的手指像上了發條般自動自發地撥弄琴弦,彈奏著一段一段的旋律,但注意力卻聚焦在阿譁的臉上,他雙眼睜得大大的,我無法判斷他是不是正聽著我們呼喚他的名字。隨著音樂和沙鈴的節奏,咪咪輕輕地碰觸阿譁的臉頰、手臂,一面輕輕喊著阿譁的名字,一面牽起他的手。接著,小丑們一起讓原本溫和的旋律慢慢轉變成輕快的節奏,我們圍著阿譁輕輕地跳著舞,用觸碰、用不同顆粒的聲音微微地刺激他。
空氣中瀰漫著淡淡的消毒水和膠布的味道,還有聲帶和琴弦及沙鈴引起的空氣的震動。突然之間,三個小丑都感受到了阿譁深層而細微的反應,是眼神的一個閃爍?是臉上肌肉的抽動?還是胸口的起伏頻率變得不太相同?不知道,總之有一股連結,無法用文字描述、抽象卻又很肯定的出現在我們和阿譁之間,這種感覺真的很奇妙,就好像在空氣中搭起了一座橋樑。
演出結束,路上經過小貞的病房,她一看到Polo變興奮地喊著他的名字,我們經過長長的走廊回到休息室。我心裡想著,或許當下阿譁根本就沒有什麼反應,或許他根本沒辦法理解我們對他說的那些話,又或許,得到安慰和感動的根本不是阿譁,而是咪咪、阿嗚和Polo。
原來是孩子拯救了小丑醫生!
每一次到醫院服務後,總是能感覺到自己的渺小,我們不能真的改變什麼,我們不能真的留下永遠陪著孩子,但就像一位前輩曾對我說的:小丑在長長的路上遇到了你,並停下來與你度過了一段美好的時光,過後,小丑繼續向前邁進,而這裡會有一抹微笑存留在你的心中。雖然對經驗尚淺的Polo來說,常常不能很成功地建構出一段好表演,但孩子的加入和夥伴的協力卻能讓當下變得更有機、更有趣。對Polo來說,每一次與孩子的相遇都是不得不令人想珍惜和緊緊握住的,說來慚愧,常常都是孩子提議和笑聲拯救了Polo啊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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